白癜风人民大会堂活动 http://nb.ifeng.com/a/20180426/6532940_0.shtml 本篇包含虚构创作,内容为版权方所有。 可汗王死在生机盎然的春天,那年天下丰收。 但世人不知道,真正的可汉王其实早与她一道,死在定嘉元年的冬天。 1 盛京城的春天太短。 凌策到那的第一个春天,就短得忽如一场梦。 盛京城的十丈红尘,他从前只在那些使臣的口中听过一二。 彼时年纪尚小,他对这东方之国充满向往,但当自己真切来到这地方,心中却只剩下了一派灰暗与失望。 落败的漠北皇子,确实不该对这盛京城里的大好春光有什么肖想。 凌策动了动身子,跪得更端正了些。 这六个月来的风餐露宿、担惊受怕,早就斩断了他所有的狷狂与骄傲。 现在跪在北明国的大殿上,他的生死正被那高台之上的帝王拿捏着。 大殿之上的大臣在窃窃私语,凌策知道这私语中有嘲笑,有不屑,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提防。 他曾经所有的荣耀现在都被人踩在脚下,这些权贵的一念之差,他可能就会重新掉入万丈深渊。 “父亲曾对奴说,北明皇帝深明大义,向来重视仁义恩情。二十七年前,盛京城中,陛下与父亲互隐身份,引为知己。现奴承蒙恩情,还未尽一天孝道,就被兄长逼得走投无路。奴不求其他,只求陛下看在可汗被害暴毙的份儿上,恳请陛下垂怜。” 凌策浑身发颤,但是仍旧边说边叩头,每一下都击碎着他所剩无几的尊严。 这盛京城里的春光大好,漠北的那群豺狼却正踩着自己父亲兄弟的尸骨开怀畅饮。 所以他不能死,他要抓住机会活下去,活下去才有希望。 高台上的帝王脸色隐在十二琉帝冕之下,看不清表情,只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之上盘桓:“罢了,你逃命出来,论仁义我该收留你。” 大臣中私语声大了许多,但皇帝恍若未闻:“不如收你为义子,先在宫中安置。” 凌策不可置信地盯着高台之上的皇帝,甚至忘了叩首谢恩。 但皇帝只是摆手叫人带他出去,再未多语。 殿外红墙绿瓦,飞鸟轻啼,那阴森的乾元殿被他抛在身后。 仿若从深渊爬出,触及久违的明光。 凌策随着小黄门一路穿过九曲回廊,又经过巍峨殿宇。 这盛京城中的雕梁画栋、斗拱飞檐一一收入他的眼,这是与漠北截然不同的富贵景象。 但最后叫他驻足观望的,却是一群少女的轻呼。 那是一群正在弯弓射箭的贵女,衣香鬓影之间良弓交错,一支支长箭飞向草靶。 准头确实不够好,但是在盛京这样柔情的地方,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豪爽。 “公子,今日惊蛰春会,那是我们四公主想出来的新玩法。” 小黄门指了指正中间的那位身穿大红宫裙的少女,言语中透漏出毫不掩饰的尊敬与喜爱。 可是凌策的目光却从一众的莺莺燕燕之中偏移,慢慢落到一个角落。 那里有个小姑娘,身着鹅黄衣裳,头上未带钗环,抱着一只破旧纸鸢,遥望着不远处的衣香鬓影。 这烂漫春光落在她身上,竟然有了几分落寞的意味。 也或许并不是春光落寞,只是这一派欢乐中,只有他们两个落寞人罢了。 那是凌策见到明翡的第一眼,始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与垂怜。 2 凌策在那天并没有认识明翡,他甚至没有机会参加那一场宫中人人交口称赞的盛会。 宫中琐事繁杂,他的身份又实在是特殊,所以安置他成了内务府一顶一的烦心事。 从泰安殿偏殿到清雨阁,从东六宫到西六宫,内务府始终找不到可以安置凌策的合适地方。 最后只能让他在靠近翰林院的西宫东角找了一所小院子,住了进去。 那院子破旧不堪,显然已经荒废许久,但是凌策没有丝毫嫌弃,向皇帝道了恩便搬了进去。 搬进去第一晚凌策就生了场大病。 他梦见自己的过去,万人之上的六皇子,漠北大地上展翅翱翔的苍鹰。 父亲曾抱着他站在漠北最高处为他指点江山,告诉他那以后尽是他的领土。 但是后来,野心勃勃的三哥伙同众将军叛乱。父亲尸骨未寒,他就广纳娇妻美妾,甚至对自己的兄弟大开杀戒。 这兄弟中,他是必死无疑的一个。 凌策整夜都在噩梦中挣扎,一会儿是曾经的荣耀,一会儿是逃亡路上的杀戮。 没有侍从宫婢,他只能任由病痛与噩梦吞噬自己。 但他不能死,他还要回到漠北,为自己的父兄报仇。 凌策强睁开眼,可眼前景象并不真切。 刺目的阳光照在荒凉的院子里,远处那一株玉兰树在日光下竟洒上了一层金霜。 凌策以为自己死了,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在屋中睡下,可是现在居然到了院内。 “你醒了啊。”甜甜的少女声音在凌策耳边响起,他转头望向那个姑娘。 她比惊蛰那日稍欢快了些,脸上挂着甜甜的笑,挽起的袖子滴滴答答地滴着水。 “你昏迷了三天,我还以为你要救不回来了。”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汗,将凌策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几下,“我本是好奇来瞅瞅我的邻居,谁承想竟看到你病得这样重。” 凌策不知道说什么,只是愣愣地看着她。 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人的身份,不敢因那日一时的同病相怜之感,就轻易相信这姑娘。 明翡许是看出了凌策的疑虑,倒也没恼,只自己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他身旁。 “我叫明翡,日月明,翡翠的翡,不过也有些人叫我六公主。” 凌策吃了一惊,挣扎着起来要行礼,但被明翡一把按了回去。 “向我行礼还是不必了,这宫中有几个人记得我还不好说,更遑论向我行礼了。” 明翡靠得凌策近了些,打了个哈欠:“这宫中许多人不认识我,但却都想认识你。那日惊蛰春会,父皇收了义子的消息早就传遍了。大家都以为你会来参加春会,谁承想四姐将那草靶射满了箭,你也没有来。” 明翡絮絮叨叨说个没完,凌策渐渐拼凑出他入宫这一月来宫中对他的流言。 皇帝义子、漠北少年、弯弓射箭不在话下,这样的人确实容易让人亲近。 但在事实的另一面,皇帝为了防止他在宫中露面,将他的住所一迁再迁,直到宫中最偏僻的角落,任由他自生自灭。 天家皇帝,哪里来真正的仁义恩情。凌策心中冷哼一声。 明翡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,日光渐渐西沉,变成一丝霞光,那一缕霞光照在他们两人身上,倒像是穿上了一袭红裳。 凌策瞧着眼前少女的脸庞,惊蛰那日的同情与怜悯再次盈满了心房。 3 凌策和明翡渐渐熟悉了起来。 他也知道了原来皇家不止对别人无情,对自家的骨血同样没有半丝怜悯。 有人生来便是锦绣堆里养大的天之贵女,一如那日弯弓射箭的红衣姑娘。 也有人一生命如草芥,在深深宫廷中蹉跎青春,一如明翡。 但是明翡不介意。 自从她认识凌策之后,她的日子越发丰富起来。 因为凌策的病好得很慢,明翡便开始一日日跟在太医后面寻医问药。 碍于她的身份,资历尚浅的小太医并不敢对她有什么不敬,但若是让太医使看见,免不了好一顿教训和白眼。 凌策劝过她几次,但是明翡却有理有据:“我在宫中没有地位,以后保不齐我和嬷嬷也有了头疼脑热,那时候要是什么也不会,到底是在这里等死罢。” 凌策见她执意如此,也就不好再劝,只是自己也开始学些药理方面的知识。 好在这里离翰林院近些,他闲来无事的时候竟然也结识了几位翰林,平时无事便闲聊几句,再借几本书看看,打发闲散时间。 端午那日,明翡没有像以往一样一早便来凌策院里,甚至到了晌午还不见人影。 凌策在宫中举目无亲,最后无法,只好走出这破败的庭院,希望遇见一个不知事的小黄门打听情况。 宫中险恶,万一明翡出了什么意外,他不能袖手旁观。 只是这构想中的危险并未发生,凌策便在翰林院不远处的一间凉亭里,遇见了趴在石头上小憩的明翡。 层层叠叠的石榴花落在她青绿的宫装上,像是一块上好翡翠上的雕花点缀。 他不忍吵醒她,但是却忍不住慢慢靠近她。 只是他还未在她身旁坐下,明翡便睁开了眼睛。 那双眼睛尚是朦胧,但却盛着春光,悠悠落在凌策心上,让他一时竟忘了问候。 “你怎么来了?园中的端午盛会已经结束了吗?” “我是来寻你的,并不知什么端午盛会。” “对不住,原是我疏忽了忘了告诉你,白白害了你担心。端午盛会皇亲国戚都要参加,这会子应该快结束了。” 凌策突然生了打趣的心思,想要逗一逗眼前这个姑娘:“那你怎未去参加,反而在这里偷懒睡觉?” “端午是北明大节,皆着正装,我的正装小得已经塞不下我了,所以跟嬷嬷扯了个谎。”明翡不以为然,浅笑两下,但最后的酸涩还是落到了凌策眼里。 凌策哑然,心中暗想,这打趣着实不是时候,平白又揭了她的伤心事。 他恍然想起,漠北的贵族也偏爱端午这一节日,不过他们从不像这些京门贵胄一样踏青游湖、饮酒品茶,相反他们会骑上快马、拿起弓箭,去追逐狼群,猎杀野狼最多的贵族,不论男女,都会被赏赐可汗亲自打磨的弯弓一柄。 凌策想了想,将这些事隐去血腥的部分,讲给了明翡听。 明翡听得很认真,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。大漠黄天,肆意人生,那好像是梦里都不敢出现的画面。 “那你呢,你有没有得到过可汗的弯弓?”明翡期待地问凌策。 凌策却沉默了,他不知道如何回答。 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自豪的,他当然得到过。 凌策在刚满十二岁时,就跟着大哥猎杀了七头野狼,成为了那一年当之无愧的翘楚。 他仍旧记得父亲将弯弓递给他时眼中的自豪,那是一代枭雄为数不多的柔情时刻。 但是仅仅一年之后,他就被迫逃亡。那片大漠上的权力碾压,差一点儿让他成为刀下亡魂。 那柄承载着父亲自豪的弯弓,也在逃亡途中成为凌策最趁手的武器。他用它杀了五个刺客,数十个士兵,最后那柄弯弓折断在进入盛京的前一天晚上。 一场恶战之后,弯弓从中间折断,再无挽救之术。凌策将它包好埋在郊外,仿佛是在和过去的六皇子告别。 从此世间再无天骄之宠的六皇子,有的只有盛京城里寄人篱下的凌策。 那些曾经真的太血腥,太悲痛,凌策私心里并不想让明翡知道。 “没有。”凌策低下头不再看明翡的眼睛,“我从小不被宠爱,身体也不大好,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殊荣。” 明翡愣了愣,反而歪头甜甜地笑了:“那么说,我们还真有缘分呢。我也是个不受宠的笨孩子,沈夫子经常说放眼盛京,穷尽四海,也没有像我这样不开窍的贵女了。” 明翡挪了挪身子,轻轻靠在凌策身边:“不要怕,有我陪你。” 许多年后,在漠北的荒蛮中,凌策一日日老去,但是仍旧记得那草长莺飞的春日里,明翡的一句“有我陪你”。 那是他与她漫漫一生的开始。 4 一晃三年,宫中不知年岁,山中不晓岁月。 这三年凌策与明翡相伴,将那无趣日子倒也过得精彩起来。 等大红的灯笼再挂到乾元殿的檐角时,盛京城落了一场雪,嘉合二十六年的新春也随着这场大雪到来。 但对于凌策来说,与新春大雪一起到来的,还有站在凌策小院门前的四公主明嫣。 明嫣是婉贵妃的女儿,当今五皇子齐豫的皇姐,这个宫城里真正的天之娇女。 她仍旧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,头上金灿灿的步摇,在雪光下更加耀眼夺目。 彼时明翡正在喝一盏她自己酿的桂花酒暖身。 这三年来,凌策不曾进太学,反而文韬武略样样不落,明翡在太学得过且过,手工活会的却越来越多,唯一会的曲子《清平调》还被夫子说弹得不像样。 明翡看见明嫣,失手将那一壶酒洒在了地上。 明嫣并未等他们来请,而是自顾自推开破旧木门,走入房中,直接开口道:“今年新春漠北派了使臣前来,大宴的日子定在了初五。父皇命我告诉你到时参加,缺什么短什么就告诉内务府,让他们赶制出来。” 凌策不为所动,只是将那一杯酒喝下去,才懒洋洋地开口:“我凌策乃天子义子,漠北使臣前来,与我何干?” 明嫣并不恼怒,只是杏眼微合,面上反倒挂上了丝丝的笑意:“凌策,你的身份你我都清楚。你若愿意在这暗无天日的茅草屋了了一生,那父皇自当是看错了人,换个漠北的公子再培养便是了。” 明嫣拿起桌子上的空酒杯,旁若无人地倒了一杯酒,漫不经心地说道,“只是你,甘心吗?” 凌策未答,明嫣便自顾自饮尽,又倒了一杯酒,这一次倒是对着明翡打量起来:“六妹妹,这酒虽好但饮酒伤身,切勿多饮啊。” 明翡呆愣住,一时没有回过神,等她回神时,明嫣早已消失在了嘉合二十六年的风雪中,桌子上只留下一只大宴宫牌。 凌策收起来,他知道自己蛰伏三年换来的机会到了。 只是他此时热切的目光落在明翡眼中,是如此陌生,明翡知道那宴会之后,必然有什么横亘在她与凌策之间,让他们再不相同。 这日之后,明翡便病倒了。 陈嬷嬷日夜悉心照料着她,凌策也为她寻来许多药材。 只是一碗接一碗的药灌下去,明翡的病却一日比一日重,到了初五那日,竟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。 太医被凌策请了一波又一波,但皆是摇头叹气。 初五那天,凌策陪在明翡床前,内务府前两日送来的礼服在桌前端正摆着。 凌策看着床上的明翡,第一次有了动摇。 他十三岁自深渊中爬出来,三年卧薪尝胆,只为了这一天。 可是如果这一天是失去明翡,那所有的傲骨与满腔的恨意还有什么意义呢?可是若不强大,那么父亲兄弟的在天之灵又如何安眠? 凌策坐在明翡的床前,一坐就是三个时辰,远方宫殿中依稀传来奏乐声声。 声声丝乐都在催他早下决断。 可凌策不愿。 他早不是当年孑然一身的少年,他有了牵挂,这盛京城里有了他想要的羁绊。 正在此刻,明翡却强睁开了双眼。 凌策欣喜地拉着她的手,像是捧着世间转瞬即逝的珍宝。 “你去吧。”明翡拼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对凌策说,“我知道的,你等着一天很久了。” 凌策咬牙不知如何作答,但那向来不弯的脊梁却有了颓然。 离开的路上,凌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,他怕失去明翡,怕这一别便是生死两端。 “阿翡,你若无事平安,等我回来,我们也是这盛京城的人上人。” 凌策这样对自己说。 5 那年的盛宴发生了什么,并不为外人知晓,甚至史官的笔也未曾多着墨几点。 只知道,那场极乐之宴之后,皇帝的义子凌策被封为战霄将军,甚至没来得及脱下华服,就与五皇子齐豫奔赴西南,围剿山贼流寇。 流寇山贼在西南山岭中早已经盘踞数年,但近年竟有了揭竿而起的造反势头。 皇帝不忍当地百姓流离失所,于是便派五皇子齐豫加之义子奔赴西南,歼灭贼寇。 这是史书上提笔写下的事实,但真正的原因或许都在宫人讳莫如深的眼眸底处。 只是明翡并不再感兴趣。 那日凌策没有回来,但许是凌策的请奏,送来拜月宫的真滋补品越发多起来,连带着太医贵眷都往来不绝,昔日冷清的拜月宫一下门庭若市。 自明翡三岁后,她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热闹的景象,但她并未从这热闹中感到丝毫欢乐。 凌策也知晓明翡的不乐。 自他出征以来,明翡未曾写过一封信给他,有时跟皇宫书信往来都是徐嬷嬷代笔。 “公主已清醒,勿念。” “公主近日胃口甚好,酒也少饮了许多,勿念。” “公主昨日梦魇,今晨又请了太医,已有好转,勿念。” 他在西南的层林叠嶂中,只有这些来自宫中的信件,才能让他感到心安。 西南的匪寇虽然盘踞多年,但是实在不成气候,在立夏之前,便全盘剿灭。 他们这场胜仗实在是打得漂亮,捷报抵京的当天,皇帝便封凌策忠义小侯爷,赐了良田千顷,宅邸一座。 他再也不是住在宫闱一角的弃子,他现在是盛京城里如日中天的小侯爷,是盛京城里的新贵,意气风发的少年,是任谁都要赞一句的好儿郎。 班师回朝的时候,他们在江南休整。凌策一心想要送明翡一件礼物,赔个不是。 听闻是小侯爷想要些新奇的女儿家玩意儿,一时之间所有店家都穷己所能,古书字画,粉黛钗环,这天下奇珍恨不得捧到他面前。 面对这些,他竟然都觉得有些俗气,赌气般的想要送给她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东西。 挑来挑去,却总是不如意。 行军动身的日子越来越近,凌策除了军中必要事务参与筹谋,其余时间便在锦江城的各大香坊、书店、首饰铺子流连。 军中战士甚至纷纷笑谈,这小侯爷怕不是有了心上人,变得这般小心翼翼,上场杀敌的好儿郎现在倒生得了一副女儿心肠。 凌策也听到了军中战士的笑语,并没有反驳。 他清楚知道他对明翡的感情,他与明翡在深宫之中漫漫数年的相互依伴,是出于爱慕而不是悲怜。 直至那天他身旁叫卖的小贩,递来一只花。 与其说是花,不如说是似花非花。因那小贩说,这花永不凋零。 凌策觉得新奇,跟小贩学了这份手艺,将江南能采到的花都制成了这种永生之花。 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 凌策看着那永生花倒是暗自笑出了声。也是那时候,他才感觉自己还是个少年人。 是会心动羞怯的少年人。 只是这一份羞怯最后被一封信打碎。 是许嬷嬷的宫中来信。 “公主已于今年惊蛰春会,许配御史陈大人次子,圣上暂决令其于小暑完婚。” 购买专栏解锁剩余46%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:http://www.13801256026.com/pgyy/pgyy/7836.html |